Elf

你一定会成为你想的那个人

—— 【教父同人翻译】Equilibrio by babyrubysoho 中 (Michael/Al)

话说重温3才注意到被直升机一锅端的时候al居然喊的是mikey! 这就是所谓的危难之中见真情吗233 对比一下你能想象luca brasi在任何时候喊一代为vito吗……


Chapter 1: Use Your Head

Chapter 2: Not Your Heart


不知道他的生命还有几天好活,Al一直保持清醒到早上。当他在经过一小时令人哆嗦的恐惧和狂喜之后回到他的小屋,他的肾上腺素终于平复下来;唯一剩下的是对于鬼知道发生了什么,和他将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诧异感。这不是什么如果的问题,而只是何时

他一分钟都没考虑过离开的问题。

当他那天下午晚些时候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他只有一点点惊讶。他知道在宣判之前,Michael想要摸清这件事,和的底细。而且Michael从不仓促行事。

没有接到撤职的命令,所以Al回到工作中去,安排了一队可靠的人把Fredo带回家。他迅速恢复了原来的日常生活,时刻有种胸前绑着一颗定时炸弹的感觉;但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他在半夜的办公室里对教父可能做过了什么。更不用说Michael了。

当然,Michael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关于即将要在参议院委员会上做听证报告的这次‘有组织犯罪’调查范围之广之深,Al和Rocco从Tom那里听到了暗示。FBI已经把那只黄鼠狼Cicci置于保护性监禁之下,更糟糕的是,还有那该死的Frank Pentangeli。当听到五天使*打算供认什么时,Al眯了眯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发黄的脸变成愤怒的红色。

“别这幅样子。”Tom说,他非常了解Al Neri的杀手直觉。“我们接触不到他。联邦调查局把他关得比恶魔岛还要严。”

Al接受了这种说法,但为着Michael的缘故愤恨地沉思着:这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原谅,更不用说一个二老板了。不管Pentangeli以为Michael对他做了什么,不管他在做什么交易,一个人是不会把他家族的首领扔给政府那群狼的。缄默法则哪里去了?Al震惊地想道。一想到Michael Corleone要站在听证席上就让他冒火。他甚至不能去想Michael被宣判有罪。但这一次需要神来之笔才能让他们脱身。

幸运的是,Michael不缺少天才构想,他的军火库里仍然有足够多的武器。不幸的是,其中一个显然是Fredo,他已经被安置在房子里和Tom谈话,等着他弟弟接见。Al不知道这次会面究竟泄露了什么,或者说Fredo敢当Michael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令人不快的废话。只知道Michael相当沉着自如地走出那间冻死人的日光室,脸色灰白,声音轻到Al不得不努力挣着耳朵才能听清楚。

“我不想他发生任何事。不是在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Al点点头,感到一阵颤栗从他全身穿过,而Michael坚定地挺直肩膀,走去制定他的计划。如果Al自己的命运还不确定的话,Fredo Corleone可能已经时日无多。


-


Corleone家族如果说不是从调查中完全洗清了罪名,那至少也没被证明有罪。Al仍然惊叹于Michael和Tom对Pentangeli所使用的策略,让他在关键时刻想起了缄默法则。Al安排了Frank哥哥的往返航班,全程都在为他老板惊叹。现在五天使能够以一种体面的方式退出,他的家族名声得以保住,Al则被夺去了他令人愉快的复仇幻想。但仍然,结果好就一切都好,Al酸酸地想。这场审讯是唯一有好结果的事。

首先是Connie走了,然后是Fredo。现在又是Kay。Michael的家族也许完好无损,但他的家庭却四分五裂,不管他有多努力。Al从Rocco嘴里听说了那场争吵,争吵发生时他一直机智地等在隔壁房间。

“不是说我在偷听。”另一个副手告诉Al,给他的盘子装上面包和意大利饺子,“但最后他们就像两只狗在吵。从来不知道她这么有勇气。”

“她说了什么?”Al问,从他亲爱的妻子离开他以后他相信女人做得出任何事。从此他对她们就没什么兴趣,很少有往来了。但无论Kay说了什么,都对Michael造成了一定影响,Al很想知道那是什么。Rocco缓缓摇了摇头。

“说不得。”看到Al惊讶的表情,他又摇摇头,“太……老天,Al,女人真残忍。Mike放她走是对的。”

多年以后Al才发现Kay做了什么,但那时它对Michael的影响是立时的。他击退他们敌人的计划仍悄然进行着,但在他的私人生活里,他开始越来越多地退到主屋里,让他的家人待在身边——他的孩子们,他的母亲,Tom。然而,在Al看来,有了他们之后,他的老板在挣扎着与他们保持联系。就连Al也比Michael花了更多时间陪孩子们玩,他被赋予了定期检查他们保姆的职责。不管怎么说,Al并不介意带孩子,但有时他怀疑这是一种惩罚。

如果是,这是他受到的唯一惩罚。Al还不至于笨到以为Michael已经忘了那晚发生了什么——他非常努力尝试永远不去想的那晚。但他没有被放逐,没有被冷落。也许Michael跟他说话更少了;但这些日子他跟谁都话更少。

有时候Al可以感觉到Michael在看着他。不过,那晚之后,Al一次也判断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他看起来并不特别愤怒,或是开心,或是任何一种情绪。Al的想象力有限,但这就像是Michael被一层稀薄而又厚重的空荡荡的纱布遮住了。就是这种空白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担心他老板的身心健康,因为他很肯定它隐藏了某种有害的东西。


-


除了查看孩子们,Al现在还负责整个院子的安全监督,包括被严密防守的主屋。没有配偶恼火他得在深夜随时起来,他经常自己巡逻几圈。他喜欢做事周密细致:Michael非常注意保护他的孩子们,尽管他很难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他的爱意。

如果说孩子们是Michael的本能优先权,Al无法不去想Michael就是他的。在巡完逻之后他经常穿过通往年长男人小套房的楼梯,每当他这么做,他都发现自己会抬头看。Michael现在一个人睡了,如果他还睡觉的话;他不像其他男人,他们几乎不假思索就会要另一个女人给他们暖床。Al经常思考这个原因,尽管他努力尝试不要这么做,因为这种想法极其不恭。

无论如何,猜想并没起作用;每次它发生,Al都不可避免地发现他纵容自己随心所欲地去想与他的Don面对面,而这是一种只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的念头。他甚至都不应该看的,不应该想象着Michael就在那黑暗之中,那无与伦比的大脑滴答打着转,压制着天知道是什么的情绪。他——

Al抬起头,发现有动作:黑暗中衬衫袖子的白色。他停了下来,尽管没想这么做。

“是谁?”一个安静的声音要求道。Al调整好眼睛,看到Michael进入眼帘,一只手放在背后某处,Al知道那里会有枪。坐立不安,那么是。但那几乎不让人惊讶。

“是我。”Al轻声喊道,因为那个姿势暗示了一个神经紧绷着的男人,他足够了解Michael,知道他不会看错。他看到Michael停了一下,然后他拿武器的手放回身旁。

“……啊。”不怎么算是一个回答,但当这个男人有足够的理由对他警惕,他还能期望什么呢?Michael低头看着他,整个人在从走廊透过来的昏暗灯光下显得很苍白。

“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Al谨慎地问道,因他需要有某个借口在此停顿,不管那有多可悲。Michael似乎没有被安抚到。这个时候Al的理智严正地告诉他要离开;然而他开始往上爬楼,因为夜色已深,他累了,那该死的想要一直在他老板身边的直觉是如此强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Michael在这里,除了把手伸向让他看到他有一个未来,他自己就是命运的那个人,他的生命还有什么?

是的,Al无助地想,就让那个成为理由。如果这全是形而上学废话的错,他可以应对做下某种极其愚蠢的事的情况。他无法应对的是当他上楼时眨眼之间一直在看着的那个静止的身影:Michael的睫毛,他美得凛然的镇定自若,他笼罩在天鹅绒般黑暗中的白皙肤色。

当Al越走越近,Michael冻结住了,姿势谨慎。不过,保持这种控制看上去是多不容易;Al几乎可以,几乎看到最近的疲倦和苦楚威胁着要击垮他的镇静自若。对此,Al立即忘记了他自己,把他的关心倾注给了在他之上的男人:他上次独自和Michael距离如此之近是多久以前了?他不知道事情变得有这么糟糕。对此Al感到了一种压倒性的责任感,因为不管Don给他的职位是什么,他天生就是一个保镖。Michael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这意味着Al没干好他的本职工作;因为一种被误导的情感行为而忽视了他的职责。

这可不行。

Al距离Michael只有两级楼梯的时候,另一个男人把手放在他肩膀上阻止了他;刚好可以保留身高优势。Michael的下巴咬得很紧,身体语言是一种明确的警告。但Al唯一看到的是他老板脸上那疲惫的表情,眼睛周围刻下的深深痕迹。这令人难以置信:尽管他受到了也许好几天没有睡觉的精神不济的影响,Michael仍然很有吸引力。难怪他会有这种感觉,Al告诉自己,无视他的常识。这个男人足以激发……好吧,一切。

“很晚了,Al。”Michael对他说,听起来仿佛受到了愚弄。“我累了。”Al可以从仍然禁锢着他的那只手的疲惫重量下很好的感受这一点。

“你应该多休息一下,老大。这对你不好。”现在Al听起来就很蠢了,好像他在对小Tony说话,而不是Corleone王朝的首领。他看到Michael的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这可以是一个薄薄的微笑,或者只是一个疲倦的抽搐。

“这些天我不怎么需要休息。”Michael心不在焉地说,挥手打发了这个建议,仿佛好好享受八小时是不可原谅的奢侈行为。“你不应该过于担心我。担心你的工作。”

他的语气是中立的,但有什么暗示着后一句是个警告。对Al来说这不够具有警告性,他仍然被一种混合了保护本能和纯粹迷恋的感情迷住了。他的身体又自发地做它想做的事了,就像那个晚上一样,在他意识到以前,他就往上伸手,支持性地放在他的教父的背上,完全没有一丝自保的想法。

“这就是我的工作。”Al不顾他自己的安全轻率地陈述道。Michael在沉默地盯着他,仿佛对于这样一种愚蠢行为,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应该休息一下。如果你想,我可以就守在这里。”有那么一秒Michael闭上了眼睛,Al看到他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仿佛他正遭受着肉体的痛楚;他马上收拾好了他自己,但Al捕捉到了。他暗暗地想,上次有人主动提出要守着Michael是多久以前了?不是为了保护他或是寻求帮助,而只是……为了他。

他现在距离如此之近,而他走了这么远还表现得这么蠢。再多一次蛮干又有什么关系呢?Al的大脑想道,那就是几乎漠然地看着他的手伸向了Michael的后颈。Al挺直身躯,倾身与年长男人额头相触,就像你会对血亲或是爱人所做的那样;突然之间,皮肤接触着Michael凉凉的肌肤,他可以感受到也许他老板想要放松,就这一次让别人负责他的安危。

Michael吞了吞口水,小心呼了口气,然后身体往后一靠,直视着他随从的脸。

“自从Fredo之后我思考了很多。”Michael低声说,用那种Al觉得几乎像是催眠的注意力看着他,“关于信任。而我现在我在思考你。”他的手在Al肩膀上开始发力,“我怎么知道我可以依靠你,Al?”他问道,眼睛在他的脸上逡巡着。“像血亲一样信任你?”他苦涩地补充道。

Al知道Michael肯定一直在质问要不要在就算是最普通的事情上依靠他。而这完全是另一种风险领域。他知道对Don Corleone来说哪怕只是思考着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就有多危险,不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更是为了他的名声,那是整个家族的基石。毕竟,Al算什么呢?不是Michael的母亲,她是唯一有可能听到她儿子的个人畏惧的人。就连他妻子也没有这个特权。现在Al在此,不是依靠血缘维系关系,而是某种想必看起来是最不可靠的忠诚,夹带着含糊的意图和令人难以置信的鲁莽。Michael让他待在家里简直是个奇迹。

好一会儿Al什么都没说。他在拼命重组自己的想法,因为如果有哪次他的大脑应该控制住场面,那就是现在。Michael等着,仍然在审视着他。Al如此急于忙着让他的理智屈服,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又回到了Michael的衣领处,感受着他那窄小肩膀的令人安心的结实感,在Al的手指下他背心的羊毛有多柔软。只有当他听到Michael呼吸声中那轻微的,疲倦的一促,他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

“你想知道你能不能信任我。”Al急忙说,收回他的手。他不在乎他的声音是什么样子:既不冷静也不理性。他只希望Michael透过它听他说的那些话。“好吧。首先:你相信你自己的判断,是吗?”

“……通常来说是。”Michael回答道,语气里有种尖刻。

“那你应该信任我。”Al停下来,斟酌着听上去最不虚情假意的词语,“这就是你为什么选择了我,不是吗。这就是为什么你帮我摆脱了指控,带我入门,对我这么好,以至于不想为你杀人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你需要一个绝对忠于你的人:至死忠于你。他没必要聪明,实际上,他最好是不聪明。他只需要绝对服从你的命令。”

“这就是我需要的。”Michael说,仿佛在喃喃自语

“是的。”Al说,“你选择了我,这肯定是有原因的,老大,那个原因就是你自己可靠的判断力。因为你选对了人。”

“你花了很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Michael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模糊的惊讶,仿佛他的某只护卫犬表演了一个派对戏法。这是一个非常恰当的比喻,Al想道。

“没错。”Al说。Michael保持着沉默,所以他继续说道,“你知道的,Pentangeli过去经常讲你父亲和那个家伙的故事,Luca Brasi。”听罢Michael给了他一个锋利的眼神,但等着看这会通往哪里。“而我在想,也许你想要你自己的Luca Brasi。好吧,你有了一个,那就是我:忠诚得不可理喻。”

“结果是,”Michael安静地说,“……你和Luca并不那么相似。”

“只是因为我会思考。”Al指出来。

“在各种意义上。”

“这个嘛,是你教我的。”Michael看上去有些不悦,仿佛Al学得太好了一点。Al沮丧地叹了口气。他找不到话来指明这不重要:那就是尽管在很多事情上,他偶尔的智力火花与他的直觉持不同意见,但当谈到忠诚时,他的直觉总是胜出。而他的每一个直觉都指向Michael Corleone,就像一棵植物渴望阳光一样。

“这是……私事。”他最终说,被他的口才贫乏打败了,“它胜过公事。”

Michael对此扬了扬头,若有所思的样子。那双大眼睛什么都没透露,但在他自己推定的恐惧之下,Al认为他可以感觉到紧张少了那么一丁点。Michael的肩膀似乎稍稍放松了一点,这对任何不如Al这般痴迷的人来说都不可察觉。所以他再次伸手,将他的手掌摊平放在Michael的背后,把他往前推了推,没有遇到阻力。这是可怕的试探,他知道;但Michael想要信任某个人,想要放下那种累人的镇定;而且Al想要他这么做。

“我是你的人,Michael。”他严肃地说,“你知道的。说一声就好。”

长长的沉默。“那么请放手。”Michael咕哝着说。

Al告诉他自己就这么做,但相反发现自己给了一个意外而又热切的“。”他莽撞的手臂仍然在将另一个男人拉得更近。Al肩膀上那只手的力气变得痛起来了,有那么一刻Michael的前额抵着他的,个头矮一点的男人终于打破了眼睛直视,浓密的睫毛轻扑着合上了。当Al把他往前拉入一个令人狂喜的拥抱之中,Al可以感受到Michael皱起的眉头,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然后Michael推了他一下,果断地,Al发现他自己在楼梯边缘摇摇欲坠地蹒跚了一下。幸运的是,虽然他开始步入中年阶段,他的反应保持得异常敏捷,正是这一点让他在下一级台阶上站稳了,不至于摔碎他的头骨。

在Al挣扎着保持平衡时,Michael挣脱了他,往上走了一步,现在正低头看着他。在那寒意之下Al想他可以看到一丝失望。是那句的原因,Al疯狂地想道,仿佛他的其他行为绝非愚不可及;对Michael Corleone回嘴!Michael不会甘受任何人有这样的行为:不会是他妹妹,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任何人。

Al知道他肯定看上去羞愧得红了脸;他可以感受到他的脉搏欣然接受了他所冒的风险,更不要提Michael肌肤的记忆,他的——

“抱歉。”在他能比刚才更出格之前,他温顺地说。

“如果我不能依赖你按我所要求的行事。”Michael用一种低落而疲倦的声音回答,“你觉得我应该信任你这么靠近我?”

“不。”Al马上说,甚至不再信任他自己;除了确保他老板的安危他本来别无二念,但看看发生了什么。他的冲动完全脱了缰。

“不。”Michael同意说,用一种全新的空洞的眼神深深盯着他的下属,让Al感到好像Michael看的不是他。没有多说一句,他转过身,慢慢走上楼梯。


-


Al知道他无法再往后拖延了:他迟早得面对导致了这场惨败的冲动。他不想面对,因为他凭直觉感受到当他坐下来,真正去好好思考这些对他老板的冲动,它们会变得简直无法想象。然后他就只能把自己交给Michael判刑。生平第一次感到胆怯,Al希望在此之前有什么事能够介入。


他以最糟糕的方式得到了报酬:第二天,Carmela Corleone去世了。


Al与其他前来吊唁的家族成员一起静静地站在丧礼上,想知道为绝对无能为力的事情感到愧疚意味着什么。他看到Connie离开房间去找她哥哥;看起来当命运一手带走一个人,会用另一只手送回一个,他震惊地想道;但Michael肯定不欢迎这样的交换。

Michael缺席了守丧的大部分过程;Al假定他是不想与Fredo待在同一个房间。所以当他老板出现,所有人都停住了,等着看会发生什么。令Al惊奇的是Michael直接走向了他哥哥,张开双臂,接受了Fredo狂热的拥抱。这个景象让Al感到不安;他无法把这个与他所了解的Michael和他无情的公道联系起来。但事情是:悲伤可能会改变一个人,也许这是最好的,因为血缘毕竟是血缘。

Connie在附近徘徊着,一个轻颤的微笑在泪水中浮现。然后Michael抬起头,仍然拥抱着他哥哥,直直看向了Al。Al在那冷漠的表情中所看到的让他全身涌起一阵寒意,正是这寒意阻止了他自己后退,因为Michael眼神里的信息告诉了他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他们母亲去世了,他做出了决定。而不得不执行的那个人是Al。


-


夜色再次来临。丧礼结束了,追悼者离开了,Michael可以说没有掉一滴泪。Al明白Don Corleone需要向外部世界表现出一个强大的存在,但是这……不同寻常。在你母亲的葬礼上流泪是相当正常的,更重要的是,这有益于健康。Al的妈妈总说西西里男人流泪的次数和他们的欢笑一样多。他想不起上次Michael这么做是什么时候;而现在唯一可能知道的人已长眠地下。

Al如此忙着担心,他发现有一半房子的安全巡查他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完成的,于是不得不重来一次。他刚巡查完就在主入口走道上遇到了Rocco;他们相互点点头。

“如果你想汇报,他在船屋。”Rocco告诉他。Al改变了路线,当他离开他可以感到另一个男人侧目看着他。最近这经常发生。Rocco并不愚笨或是不善于观察;他很可能注意到了他们老大一直注视着Al的若有所思的目光,并且在想这是什么意思;足够猜到Michael起了疑心。Al只是担心Rocco对那怀疑附加了什么原因。

但仍然,现在Rocco的意见不重要。只有一个人重要。

Al在另一个副手所说的地方找到了Michael,他坐在半昏暗之中,盯着湖里的黑水出神。Michael等着Al关上门,然后从扶手上伸出一根手指。

“房子很安全。”Al告诉他,“门口的小子们说名单上所有客人都走了,除了那些留下来过夜的。”Michael还没转过身来看着他,但Al可以感觉到他的耳朵变红了;这是自从……那什么的上次之后他第一次与Michael独自在一起。紧张。他过去从未有过这种感觉。“Tom让Connie睡在她过去的房间里。”他补充道,给自己做好思想准备;提及Michael的妹妹让话题令人不快地接近他哥哥。懦夫与否,Al不想在今晚听到Michael可能会就Fredo说些什么。

但Michael忽视了这明显的话题承转,他的目光仍然聚集在窗户外的某处。凭着模糊的直觉Al明白此刻Michael在无形的压力下不能动弹:他自己及其他人的悲伤,Connie对于他与他哥哥和解的感激,还有这原谅真正意味着什么。与这相比,Al在楼梯上的行为只是在他老板忧思的湖面上的一小滴水。

“好的。”Michael终于说道,只比喃喃自语大声那么一点。Al看到他眨了眨眼,眼睛微微闭合了几秒然后再次睁开,仿佛这是对抗精疲力尽的个人胜利。

这种拒绝,或者也许是不能做像入眠这样自然的事,让Al该死的直觉立刻再次复生了。看着Michael坐在那里,他感到一种强烈的渴望;似乎Al的理智终于决定与他兽性的心灵交洽了,这两者完全同意他对这个男人的感受:保护欲和占有欲,恐惧感和振奋感。

还有饥饿感,这是最糟糕的!这是全新的。Al知道他不是,也该死的确定Michael不是果实,但苍天在上,你只需要看着他:被疲惫压制着,完全令人可畏,但他仍然那么美,美得让人近乎疼痛。

在那一瞬间的心灵启示中,Al精神低落到几乎与Michael的在同一程度。他在过去这几个月里所感受到的每一个虔诚的冲动现在都有双重含义了,既荣耀又不洁:那个吻,与Michael在楼梯上的对视,每一次教父的临近带给他的欢愉。

那么,这是什么?就是他所必须坦白的吗?Al向自己保证他会检查他的动机,找出它们的意义,接受他的Don的惩罚。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Al咬紧牙关,咬得这么用力他可以感到他的牙齿磨着彼此,他控制住他那该死的嘴巴,它要么想要对Michael说些过度保护与热切的话,要么就只是把一切都告诉他;Al不肯定是哪种。而现在不是告诉后者的时候,不是在这个男人埋葬他母亲的日子里。

他看过去,心烦意乱地发现Michael正凝视着他,显然从他的沉思中出来了。Michael看上去对他下属的缺乏镇定并不惊讶;他疲倦的目光从头至脚打量着Al,嘴巴若有所思地抿成一条线。然后他正正看向他的脸。

“给我倒杯酒。”Michael平静地说,这突然的声音让Al从他的危机中解脱出来。Al乐得打破眼神交流,给他倒了一杯加拿大俱乐部威士忌。然后:“过来这里。”

Al递给他杯子,无助地注意到Michael的拇指在其冰冷的表面平滑移动着。在他能够让开之前,Michael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身上。没有移开视线,Michael喝了一口他的酒,放下杯子,然后抓住了Al衬衫的前襟。

Al瞪着他,就这一次在精神和直觉上都完全空白一片。

仍然挂着同样超脱的表情,Michael用他抓着Al前领的手撑着他自己完全站起来。他的重量拖着年轻男人往前倾;然后他伸出双臂以那种意义含糊的拥抱环住他的副手,Al逐渐理解为友谊,一种领导策略,以及——在刚才目睹Michael对Fredo这么做之后——一种死亡宣判的拥抱。然后Michael偏了偏脑袋,将他的脸埋在Al结实的肩膀上,Al的大脑关闭了,拒绝再做任何猜测。

“老大,一切——”这是他唯一说出口的,然后他的声音渐渐沉默下来。Al无法自持地低下头,透过那光滑的黑发深吸一口气,闻到了烟和Vitalis轻微的防腐剂味道。他的心脏疯狂地跳了两到三下,然后他放弃了,张开他自己的双臂抱住Michael的背。他几乎不敢呼吸。个头较小的男人没有放松,完全没有,但他也没有烦躁不安,Al变化无常的直觉这么说。更有目的性

“……Michael?”Al在他老板的太阳穴喃喃地说。以他自己的耳朵来听,他就像他曾在中央公园动物园看到的那个逗弄美洲豹的傻孩子一样:引诱着,引诱着,直到那只大型猫科动物突然就在那里,张大的嘴巴距离他的脸只有一尺之隔;那孩子几乎要惊厥了。Al知道他有什么感觉,因为现在Michael就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肩上,而Al并不相信它

“老大,你——”

“这就是它的工作原理。”Michael的声音切断了他,一个低低的喃喃声,被Al的衬衣蒙住而隐约可听见,“你明白吗?”

他明白吗?Al疯狂地想着。年长男人完全保持着静止,他的镇定阻挡了Al任何部位的动作。然后他的确明白了:事情必须以Michael的方式结束。总是这样,不管过程多长,多折磨。Michael可以对事情感到惊讶,可以被人背叛和削弱,但他适应意外的能力无异于艺术家。Al做了意料之外的事——不可接受的事——这几个月来Michael用他自己高深莫测的方式一直在考虑它。现在他看上去找到了在他保镖身上新发现的用途;鉴于最后一个可以安慰他的人已经死了。

所以他设定了他的条件,现在就是这样:Michael会采取行动,Al将跟随他的领导。这是自从他们相遇那天起Al一直在做的,也是他曾经唯一想要的。

“明白了。”他告诉Michael。他刚说完,Michael就呼了一口气,当他倾身靠近,Al支撑住他的重量。噢,这感觉真好,太好了,不仅仅是出于利他主义的观点,而是出于纯粹的自私的感觉。Al小心翼翼地围紧抱住他的双臂。

“事情会解决的,你知道的。”Al安慰他说;他思考着他的话,然后补上一句“最终。”没有反应;很明显老生常谈不被需要。他又紧抱住Michael一会儿,然后开始推着他走向长沙发,因为靠的这么近,他可以感受到他老板几乎因为疲劳而在抖动。Michael继续靠着他,小小的身躯迷惑性地强大。

等到Al推着他绕过矮几走近沙发,他稍稍撤退了一下,双手靠在Al宽厚的胸膛上。Al瞥了他一眼,但他低头看着地板,苦涩的皱眉让他脸色暗淡,仿佛这一次他不在乎Al在他脸上看到什么。

“在重新考虑?”Al问道。Michael坚决地摇了摇头,向上伸出一只手托住他的后颈,然后把他往下拉。有那么一刻他静止着,苍白的额头触着Al的。然后Michael亲吻了他。

Al已经忘了这是什么感觉:Michael凉凉的丝绸般的嘴唇,他闭合的嘴巴,他的亲近所带来的肉体的眩晕感,一切都与第一次一模一样。除了这次是Michael主动的。Al判断不出这蕴含着什么意思;他从没想过这种亲密跟性有什么关系,不认为另一个男人会接纳这个概念哪怕一秒。但Michael的嘴唇仍然紧贴在他自己的嘴唇上面,他的手急切地紧抓着Al的衣领。

但Michael Corleone的吻,就像他的拥抱,可能意味着任何事。

Al只想将他的老板紧紧拥在怀里,撬开他的嘴,品尝威士忌,烟以及任何让Michael成为他自己的独特东西。令他非常宽慰的是,他发现他的大脑还在工作,刚感觉到这种疯狂的冲动就否决了它。相反他只是让自己接受这种谜一般的致意,一只手托着Michael的后腰,没有比赐予的多夺取一分。

Michael放开了他的嘴唇,发出了一声可以是满意或只是睡意的模糊的嗯哼声,然后再次亲吻了他,轻而朴素。他仍然戴着他的婚戒;Al可以感到它在他脸颊上的冰凉感。他被所发生的事完全搞糊涂了;之后他会发现他自己对此相当感激,因为如果不是这种谨慎,Michael嘴唇的感觉,他手指的微妙力量,他疲倦而发着光的脸,会彻底摧毁他的克制力。

最终Michael停了下来,利落地靠回去,双手握住Al的肩膀。Al知道他老板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可以感受到他不得不保持静止而引起的被遏制的颤抖。而另一方面,Michael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似乎有什么在那个拥抱中被清除了。现在他看起来只是疲惫不堪,眼神忧郁,所以你可能会以为他只是一个为心爱之人悲伤的普通人。

Al朝沙发点点头。“你想要休息一下吗,老大?”他提议道,希望他声音的嘶哑不会让它听起来像是求欢。Michael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他放开Al,重重地坐下来,厚厚的坐垫在他身下凹陷;他用指尖按了一下眼睑,然后解开鞋带,将它们整齐地放在沙发边,然后躺了上去。Al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应该离开的信号;也许他最好是离开,在他显然退化的大脑开始把他老板领带松散,头发被坐垫弄的凌乱的模样变成某种不当的画面之前。

“留在这里。”尽管他想离开,Michael命令道。这个念头到此为止。Al退到一把可以看到门口和窗户位置的椅子上,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不舒服的晚上。

很长一段时间Michael睁着眼睛躺在那里。Al心想也许他已经不眠了这么久,他想不起来要怎么入睡了,但下一次他去看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合上了。他的皮肤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那么苍白,Al可以看到他黑色的睫毛在脸颊上就像两弯完美的半月。

半夜至凌晨的气温很低;被改造的船屋比其他房间更暴露,就建在太浩湖上。当Al可以看见他面前自己的呼吸,他走过去拿了一条毯子。Al一接近他,Michael立即睁开了眼,所以也许他根本就没睡着。他沉默地接过毯子,对他含糊地点了一下头,Al回到他的座位上,把这个夜里剩下的时间花在对他自己异常行为的沉思中。

第二天早上Connie过来找她哥哥时,Michael笔直坐在沙发上,梳洗好了,正喝着咖啡,而Al在给他读报。他的表情又一次恢复了阴沉和高深莫测,没有发生过任何离奇之事的迹象:仿佛一切未曾改变。只有Al感觉到了。


tbc


译注:五天使/Five Angels*,指Frank Pentangeli,他的绰号是Frankie Five Angels.

 

评论(6)
热度(136)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返回顶部
©Elf | Powered by LOFTER